科创中国

关于推动健康医疗大数据研究与应用

促进济南医疗康养产业高端创新的建议

【按】健康医疗大数据是国家重要的基础性战略资源，是推动数字经济、医疗康养产业发展的关键生产要素。党中央、国务院高度关注健康医疗大数据的健康发展，从战略规划、技术能力及应用与管理三个层面积极落实推进大数据发展政策，加速大数据产业发展从理论研究进入应用实践。但是，在健康医疗大数据快速发展的同时，专业人才匮乏、医疗数据资源分散、数据汇集困难、数据实效性低、医疗数据安全防护体系薄弱等问题凸显，给健康医疗大数据的高效开发利用带来困难。中国生物工程学会牵头“科创中国”济南医疗康养产业科技服务团，在服务“科创中国”试点城市济南过程中，发掘和梳理了济南医疗康养产业发展过程中存在的健康医疗大数据研究与应用创新共性问题，多次组织专家调研论证，形成建议报告。现予编发，供参阅。

一、我国健康医疗大数据的发展现状

从治理现状来看，国家卫健委内设规划发展与信息化司，指导卫生健康服务体系及信息化建设。2018年7月12日国家卫健委颁发《国家健康医疗大数据标准、安全和服务管理办法（试行）》，该办法指出由国家卫健委负责统筹规划和制定全国健康医疗大数据标准，由省级卫生健康行政部门（含省级中医药主管部门）负责监督指导评估本地区健康医疗大数据标准的应用工作。综合来看，目前我国健康医疗大数据主要由国家卫健委统筹，省级卫健委（含省中医药管理局）负责区域执行，形成了中央和省级两个层面联动的治理体系。

从研究现状来看，国家卫健委管理的国家一级学会———中国卫生信息与健康医疗大数据学会在医疗健康大数据部署工作中担任了重要的“智囊”工作；为充分发挥高校科研和人才培养的职能，目前已经在北京大学等高校成立了健康医疗大数据国家研究院；在推动研究和产业结合上，近几年通过联合科研机构和企业，共同建立了医疗大数据应用技术国家工程实验室、国家人口与健康科学数据共享平台、全国健康医疗大数据应用共享平台等，避免了研究与应用对接的“脱节”，充分调动了产学研机构的共同参与。

从应用现状来看，我国健康医疗大数据目前的应用布局概括为“1+6+X”，也就是一个国家数据中心，六个区域数据中心，和若干个地方性的应用和发展中心。一个国家数据中心是指建立容纳全民健康数据的国家健康医疗大数据中心，这对于打破信息孤岛困境具有重要作用；六个区域数据中心是指福建、江苏、山东、安徽、贵州、宁夏六个国家健康医疗大数据中心与产业园建设国家试点；“X”个地方中心是指在一个国家数据中心和六个区域数据中心的影响下，各级地方建立当地的健康医疗大数据技术应用和发展中心。深度参与这一布局落地的主要是国家卫健委牵头成立的中国健康医疗大数据产业发展集团公司等三家国资公司。但要注意的是目前一个国家数据中心目标的实现的需继续加大投入，六个区域数据中心和X个地方中心也暂未达到理想效果，我国健康医疗大数据的布局依然在发展路上。

二、健康医疗大数据在济南医疗康养产业的应用现状

一是助力济南乃至山东全人群全生命周期健康管理。基于国家健康医疗大数据中心（北方）（以下简称“北方中心”）海量健康医疗大数据资源，山东省卫生健康委会同国家健康医疗大数据研究院共同研发了山东省全人群全生命周期健康图谱，全面系统地展示了山东省危险暴露因素图谱、疾病分布图谱、死亡图谱、疾病负担、健康服务及医疗保障图谱的整体状况。与此同时，北方中心还广泛引入国家级平台、顶级智库及科研资源，以应用为驱动，形成支撑公共卫生、智慧医疗、健康管理等场景的创新体系，推动全生命周期居民健康管理，提升全方位医疗保障能力。

二是助力济南乃至山东智慧医疗升级。北方中心作为山东省服务国家战略、支持医疗康养发展的重要平台，深耕“5G+医疗”领域，赋能医疗行业转型发展。例如，山东移动联合海信医疗、奥林巴斯协助山东省立医院完成“5G+4K+MR”腹腔镜手术国内首秀。“5G+4K+MR”腹腔镜手术将4K超高清和混合虚拟现实技术(MR)结合，借助5G技术助推医疗领域实现智慧升级。4K超高清腹腔镜可以为手术医生提供更清晰的画面、更广阔的视野。大到手术室的布置、医生的站位，小到病人腔内的手术操作、血管细节都十分清晰，使手术操作更精准，有效提升手术质量。

三是助力济南战“疫”。疫情期间，基于健康医疗大数据汇聚成果，济南市在全省率先上线疫情防控信息服务平台，全市多家互联网医院开展免费发热在线咨询、疫情防控智能问答、密切接触者智能管理等大数据应用。此外，利用5G网络+远程医疗建设远程医疗中心，把市疫情处置工作领导小组（指挥部）、市6家医疗救治定点医院、2家疾控中心连成一体，实现了远程指挥调度、远程诊疗、远程监控和信息共享。

四是助力济南基层医疗服务创新。浪潮集团与济南槐荫区合作打造大数据+互联网的智慧基层医防融合服务新模式，实现了基本公卫、基本医疗、家医签约等业务系统与大数据平台的互联互通，实现了基层工作与济南市辖区内医疗机构就诊数据、居民智能设备自测数据融合共享，全面提升基层公卫医生工作效率，对各类人群健康和服务提供大数据支撑的精准服务，加快实现“数据多跑路、公卫少跑腿、居民更健康”，加快基层卫生健康工作由基本医疗向健康服务融合转变。

三、济南健康医疗大数据研究与应用面临的问题

一是专业人才短缺。经过多年的快速发展，大数据的通用性或一般性技术在济南的人才市场并不是稀缺技能，但因于健康医疗领域的特殊性，如何确定健康医疗数据的采集范围、如何评价健康医疗数据的价值、如何兼顾伦理和隐私要求等一系列问题都需要依赖丰富的专业健康医疗经验和较高的伦理评价能力。济南健康医疗大数据技术应用还处于起步阶段，需要进行本土化的设计与推广，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具有专业信息技术以及医疗技术的复合型人才的支持，而济南目前缺乏高素质、高水平的专业人才队伍。

二是安全隐私保护障碍。健康医疗大数据的安全涉及国家利益，健康医疗大数据的隐私信息事关公民权利。如何既充分实现大数据价值又维护安全隐私是大数据发展过程中仍未能明确解决的伦理和法律问题。在健康医疗领域，这个矛盾尤其显著。大数据技术实现的关键是数据的超级融合，但数据所有者的知情同意权在大数据技术的每个环节呈现复杂的法律保护状态，比如，可穿戴设备的广泛普及让许多科技机构收集了大量用户的健康信息数据，当科技机构为了产品升级使用这些数据时，是否应该经用户同意？对于个人，涉及健康医疗的数据一旦泄露极易对个人的生活带来困扰，甚至背上“污名”负担；对于机构，储存健康医疗数据的平台一旦被侵入、被篡改、被盗用等，不仅会导致信任危机，也会破坏机构本身的运营决策；对于国家，在未建立全球化的数据隐私安全保护体系前，健康医疗数据的泄露更是波及国家安全的负面事件。

三是数据共享和转化应用困难。大数据分析首先以海量数据为基础，大数据价值的实现需以数据流通为前提。“健康中国”背景下的健康医疗大数据突破了以往医疗机构数据的局限，是跨及医疗健康、公共卫生和其他影响全民健康的领域。但在健康医疗大数据技术尚未实现全面推广应用的现状下，目前济南乃至山东相关政府部门、医疗机构、商业主体等因为路径依赖、激励不足等原因均存在拒绝数据分享的情形，这进一步加剧了信息孤岛或信息烟囱的现象。以医疗机构为例，目前存在医疗机构内部各科室之间拒绝分享数据、医疗机构之间拒绝分享数据、医疗机构拒绝与其他机构分享数据的情形。大数据真正发挥作用在于与业务场景相结合，利用统计分析、数据挖掘等方法生产出有价值的数据结果，辅助发现规律、优化流程、创造新的业务价值。目前，健康医疗大数据在济南各主体包括居民、医院、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妇幼保健院、卫生计生行政机构、医疗卫生相关部门、健康相关产业等方面的应用仍有待挖掘和完善。

四是健康医疗大数据对济南精准医学驱动不足。为提高精准医疗服务，从数据库到临床诊疗行为的路径流程需规范和标准化，形成各类高度集成的大数据信息诊疗实用化范式，加速健康医疗大数据在精准医疗应用落地。目前多家医院和研究机构如清华大学、中山大学及中科院等均已建设基于大数据精准医学研究机构，致力于筛选和提炼有用信息以满足精准医疗需要，探索建立健康医疗大数据转化应用平台，济南相关转化应用平台仍相对匮乏，以大数据为驱动实用高效能精准诊疗模式尚未明确，从大数据到精准诊疗的标准临床实施路径及大数据精准诊疗知识体系尚未建立，安全有效的精准诊疗临床应用新模式有待探索。

四、推动济南健康医疗大数据研究与应用的建议

一是建设高质量人才队伍。培养济南健康医疗大数据中高端人才和基础性人才。中高端人才侧重培养健康医疗大数据管理人才、风控人才、科研人才等；基础性人才重点在于掌握健康医疗大数据的基本技术应用，保障北方中心的技术型人才供给。除了新培育的人才，济南可以对既有的健康医疗人才和大数据人才通过再次教育、在职培训等方式帮助其转型成为健康医疗大数据人才。比如对医疗机构的信息化建设，可以在医疗机构的既有员工中以“自愿申请+单位遴选+委托培训”的方式进行健康医疗大数据人才培养；对既有的大数据人才，可以通过与医疗机构开展教学合作或科研合作的方式让大数据人才具有更深刻的行业认知。对既有人才资源的深度开发不仅可以降低健康医疗大数据人才的培养成本，也大大缩短了培养周期。

二是加强安全保障管理体制建设，建立健全标准规范体系。在“健康中国”背景下，对健康医疗大数据安全风险的防范济南可以采取“防御下前进”的发展战略，即在保护国家安全和公民权利的前提下推动健康医疗大数据的发展。这对权利保护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也意味着要对数据时代呈现的复杂法律关系进行更全面的分析，逐步构建更全面的法律保护体系。鉴于健康医疗大数据中安全隐私问题的复杂性，可以由济南市政府主导设立健康医疗大数据安全主管部门，建立数据安全工作领导协调机制，统筹协调和指导健康医疗大数据安全保障和监管工作。健康医疗大数据安全主管部门会同有关部门制定数据安全等级保护、风险测评、应急防范等安全制度，加强对健康医疗大数据安全技术、设备和服务提供商的风险评估和安全管理，建立健全健康医疗大数据安全保障和评估体系。建立健全适应济南医疗康养业务发展需求，涵盖基础、数据、技术、应用与服务、安全与隐私、管理等方面的健康医疗大数据标准规范体系。组织有关部门、教学科研机构等积极开展健康医疗大数据应用相关标准研究，鼓励有关企业研究制订健康医疗大数据应用相关标准，推动建立全市健康医疗大数据应用标准体系。

三是加快健康医疗大数据汇聚和开放应用，塑造济南数字健康产业生态。一方面，依托北方中心推进驻济所有医疗机构全量健康医疗数据实时汇聚，推进医保、民政等大健康相关领域数据融汇，推动医药企业、养老机构等数据融汇，形成全市统一的医疗康养领域数据融汇、共享开放体系。另一方面，在国家推动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政策指引下，在保障个人隐私和数据安全的前提下，汇聚济南乃至全国政产学研用各界资源，建立多方参与和共赢机制，充分调动社会各界的积极性，共同推进健康医疗大数据相关理论研究、技术研发，数据共享、应用推广，形成开发合作、共同发展的健康医疗大数据技术、产业和应用体系，推动科研成果转化，提升社会化医疗健康服务能力，加快新型药械研制和保险服务创新，促进“三医联动”，打造完整的医疗康养产业生态链。比如，利用大数据对药物研发、药品使用、费用、疾病——药物关联等数据进行分析，可用于医药市场需求量分析与预测、医药研发、医药精准销售等，带动医药产业链的发展。通过健康医疗大数据与养老、旅行等产业融合可进一步培育市场新业态，带动产业发展。

四是推动健康医疗大数据在济南精准医疗领域的深度应用。通过对健康医疗大数据和基因测序数据进行分析为居民提供精准医疗服务，带动医学、生物医学等学科及相关产业链的发展。

依托北方中心，重点发展多组学检测、基因检测、精准医疗及智能化健康诊疗设备研发，致力于分子诊断、高端体检管理、新型靶向药物研发等尖端生物高科技领域的成果转化，构建精准医疗产业链，建设成为中国北部地区规模最大、能力最全面的精准医疗平台。加快打造应用中心——亚洲最大的基因测序平台、存储中心——大数据中心和展示中心——国家健康医疗大数据展示中心，尽快启动“百万人群全基因组测序计划”，积极引进华大基因、诺禾致源、贝瑞和康等一批生命健康企业，实现健康医疗大数据驱动下的精准医学价值，即对疾病的精准预测和预防、精准诊疗和精准预后评估。

专家名单

陈润生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
杨焕明 中国科学院院士，华大基因
杜昱光 俄罗斯自然科学院院士，中国科学院过程工程研究所
李朝武 教授，山东大学齐鲁医院
张宏翔 研究员，中国生物工程学会秘书长
陈禹保 研究员，中国生物工程学会副秘书长
江  洪 研究员，中国生物工程学会科创中国工作委员会副主任
朱宝利 研究员，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
温廷益 研究员，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
方向东 研究员，中国科学院北京基因组研究所
上官棣华 研究员，中国科学院化学研究所
杜美红 研究员，北京市科学技术研究院分析测试研究所
郭晓奎 教授，上海交通大学
吴  健 教授，浙江大学
刘立明 教授，江南大学
史建国 研究员，山东省科学院生物研究所
熊向军 总经理，儒亚科技（北京）有限公司
甘宜梧 董事长，博科控股集团有限公司

图文来源：中国生物工程学会